-伏鶴司-

伏黑鹤丸两个心尖各站一个|杂食人,慎关🙏

#赤黑 别丝桐

•阴阳师赤×雪男黑
•ooc我的,我想要小黑子那么可爱嘛
•私设不知道如不如山
•BE慎

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以前吃的cp了,但是也不算完全出坑吧。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赤黑坑越来越冷了……
这篇是我为数不多的满坑,把三篇整理到了一起,feel sooooooo long,感觉写的不错…希望可以耐心看完。

发一发权当叙旧♥

注释:

丝桐:古琴的别称

阴阳师:源于中国,流行与日本 阴阳师是占卜师,亦或是幻术师。他们不但懂得观星宿、相人面,还会测方位、知灾异,画符念咒、施行幻术。对于人们看不见的力量,例如命运、灵魂、鬼怪,也都深知其原委,并具有支配这些事物的能力。

中章中的队伍人员:各有各的作用辣鶴司也不太清楚==总之是一个完整队伍编程,里面的人不全是阴阳师。

那么不多说了x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上.

        还是那5个人,还是那间酒居,却再没有曾经的热闹,总是多话的黄濑凉太静默不语,爱闹着要食物的紫原也安静的站在一旁。赤司坐在茶室,碗里的抹茶早已磨蹍得所剩无几,可赤司却还紧盯着茶碗,细心地研磨。这抹茶,是那只妖最喜欢的食品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他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不会回来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 赤司手里的动作顿时停下了,抬起头,朝声音的发源地看去。

        “赤司,你……”
       绿间打破了这沉重死寂的气氛

        “……战斗,受伤,死亡,这乃兵家常事。更何况他是妖,我是阴阳师,这一切都合情合理,你们不必安慰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 黑子哲也再纯净,也不过是一只本性恶劣的妖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我做我的事情,你们就偷懒吗?!”
        战争还远没有结束,怎么能在这里止步?

        赤司严厉的本质并没有改变。但明明前几日还见到黑子的,怎么现在却无影无踪了?

        明明约好回来一起磨抹茶、下将棋,怎么就默不作声的不在了?

        赤司扔下手中的茶碗站起,微微虚起异色的双瞳,看着窗外灰蓝的穹顶和纷飞的白雪——好像他的发色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 初次见面时,赤司并不友好。他本安静的坐在廊道,品读着幻术相关的著作,精益求精地想要提高自己的学识。不经意抬眼,却看到走廊的尽头多了一抹与满园紫藤不相宜的灰蓝。

        那是一个春日,紫色迷雾中,绿间和青峰带回了一只“雪男”。虽然大家都是阴阳师,可对这只妖却格外地友好。闻讯而来的黄濑,则更是兴奋激动地与他攀谈。待客厅里还有许多客人在喝酒,絮絮声掩盖了赤司轻敏的脚步。众人都以为赤司此刻不在酒居,便放开了胆子带着妖在酒居里四处参观。

        “啧!”

        十分嫌弃的咋舌,好像被黑子经过的地方都染上 了污泥似的。

       只露出了一角的、微微晃动的细腻发丝,尾端如同雪天里的白雪,向上则是晕开的灰蓝。隐约可以听到他的主人平静如水,却又无限温柔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的名字是黑子哲也,虽然我看起来年轻,可却已经活了几千岁了,哈哈。”

        那是一个春日,紫色迷雾中,藏掖着赤司的红发。

        妖中最美,及其罕见的雪男……今昔,终于,见识到了!

        赤司从不会因美色而动摇,但这次,这只妖的美丽,却让他发自内心的沉迷。虽然还是会认为他内心污秽,还是会对他是妖的身份感到厌恶,但外表的完美,是不可否认的。

        不知道实力怎么样呢?

        画符念咒,施行幻术。笃然,画满神秘符文的白符出现在黑子周围,均匀迅速的旋转着!霎时,天色大变,云雷聚集,满座宾客大声失色,惶惶逃走。紫藤失去了阳光的眷顾而变得灰暗。在黑子身边着急解法的四人也因为突变的情况手忙脚乱。而黑子,面对这可能夺去他性命的法术却毫不惊慌。清澈的眸子看向了躲在一旁的赤司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  “……司,赤司!”

         耳中传来绿间的呼喊,惊觉,周围以恢复了原样,紫色的花瓣纷纷扬扬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方才那妖做了什么!”赤司质问周围的人,伸手揉揉有些发懵的脑袋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他什么也没有做!只是小赤司你刚才突然就怔在这儿了,法术也停下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黄濑为黑子辩护着,因为黑子着实什么也没有做。身为阴阳师的他们对于妖怪的作为是可以清楚察觉到的。

        黑子应声走了过来,仰望着赤司,漠然的脸上虽无多么温暖的笑意,却也不冰冷。他伸出手靠上了赤司的额头。

        “没事吧?”

        再次对上那双眸子,妖怎么能有这么美的双瞳!如晴天里的碧空,如深涧中的潭水……那么空灵,那么透彻。还未被碰到,赤司一把抓住了黑子的手,用力的攥着。

        “啊,对不起我忘了,你很讨厌妖吧!失礼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“嗯?”

        “好美。”赤司这么想着,动了动唇,却没有说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 “没什么,我叫赤司征十郎。”说完态度不好地甩开他的手,拂袖而去。一阵,便传来古琴的悠扬,可却听出了演奏者紊乱的心绪。

        “妖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。”
        在往常的猎捕行动当中,赤司常常这么说,今天,却意外地在这个名为黑子哲也的妖面前,说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 “征君,征君?”
        黑子哲也喜欢这么叫他,虽然赤司说过这样显得太过亲密,不要这样称呼,可黑子却依然固执地唤着“征君”,然而赤司除了皱皱眉外,也没有其它危险的动作。黑子喜欢抹茶,赤司喜欢红茶,黑子来时总会带些茶叶,用一手娴熟的茶艺,为赤司小斟一杯。若是微微点头,那便是觉得极好了。阴阳师熟稔一切风雅之事,琵琶、笛子、古琴、和歌、汉诗、香道、茶道……样样都须涉及,而其中的古琴和茶道,便是赤司最精通的了。若是赤司觉得今天的茶好,黑子也会要求他为自己磨一碗抹茶;为了更加融入赤司的生活,甚至和绿间学习了将棋。黑子还会时不时也会去修修紫藤的枝,掸掸叶上的灰。作为一个本应充满浊气的妖,却意外的清爽,阳间的花鸟鱼虫都毫不畏惧地依偎着他……即使黑子是妖,可赤司的威严儒雅却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里,领导者的力量,那么美丽、那么强大。可无论怎样,黑子是妖,还是一只及其罕见妖,是与人类与阴阳师与这周围一切阴阳两隔的妖,是不被赤司善待的妖……

        自第一次见到赤司后,黑子便常常光顾这间酒居,赤司也不会再为此大动肝火,反而十分赏识他的茶艺。

        眼前好像出现黑子斟茶的样子,鱼旨一样的皮肤,灵巧的手指,一碗茶泡好了,黑子双手呈上,那双最中之最的眼睛,也从垂下碎发中重又显露。赤司想的有些出神,思绪随之飘走了,指法也跟着乱了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这是怎么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琴弦再次崩断了,狩衣上沾了许多紫藤花瓣,赤司却无心去打理了。

        微闻有索索脚步声。

        “谁!”赤司向紫藤架望去。

       黑子将头从密密的紫藤架中探出,嘴角没有什么弧度,眉毛也自然地舒展着,但赤司却看出他的神情里带着无辜。黑子的手里提着两串紫藤,蜜蜂嗡嗡地围着他转。

        “说吧,为什么摘花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不是我,是客人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并没有再说什么,拉上新的琴弦,继续开始弹奏。这次便心平如水,完全沉浸在了乐曲中。

        淡雅的、抒情的、平缓的、古朴的……赤司的曲风一成不变地充满了古典韵味,也充满了严肃。感觉花香离自己好像近了,赤司缓缓睁眼,紫藤的花瓣挡住了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……!!”

        “征君这样很好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 那两串紫藤被黑子挂在了赤司的发间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不要太过分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的言语冷冷的,花儿被无情的扯下。这几月来,赤司对他的宽容简直不可思议,这样的态度才称得上是平时那个赤司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你要记住,你是一只妖,我是阴阳师,在我们身边你是随时可能丧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坐在古琴旁的黑子默不做声,只侧头看着赤司。原本平静下来的心,似乎又漾起了波澜。

        “征君告诉了我你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    黑子淡淡地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 “绿间君他们同我说,你从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妖,因为你觉得它们不配。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微微皱眉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的命令是绝对的!放肆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征君没有把我当做污浊的妖看对吗?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有些微怒,挺直的脊背有些僵硬。

        “只要我穿着狩衣,就时刻准备好狩妖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居高临下地看着黑子,又对上他的眼睛,心里烦躁不堪!妖孽!这是何等妖法!

        “啊…果然我还是觉得他很美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放松了身子,赤司叹了口气,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这么想了。

        空灵的眼眸啊,当初吸引他的,就是这双无暇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 “怎么了征君?”

        花瓣,落许许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 “可惜我是妖了,不然征君一定会待我好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 为什么会有这种眩晕的感觉呢?为什么我会对区区一只妖手足无措?啊,因为你长的漂亮……不对,因为我……

        赤司携起自己的古琴,话也不说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 第二天黑子没有来,黑子一定是为自己昨天说的话而意识到危险了吧?以后也许都不会再来了,一定与这个日子无关!今天是个对阴阳师来说重要但也危险的日子。与黑子往来了几个月,突然消失了,还是有些不适。心中杂夹着遗憾——亲手放走了一只妖,还有失落——无法再见如此的绝美。

        夜幕已至,窗外刮起了狂风,紫藤架倒了,牵引着晴天娃娃的白绳断了,酒居门上挂着的招牌也无力地摔在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 “啧。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“啪”地甩下手中的毛笔,打开被风吹得咯吱作响的房门,向正堂走去。身上的狩衣从没有褪下过——只要我穿着狩衣,我就准备好狩妖了。

        “走了!”

对着还在欢言的四人命令到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就知道赤司不可能不去这样的大围捕嘛!!”

        很久没有锻炼筋骨的青峰干劲十足地大喊着,熟练地召唤出众式神,保护阴阳师们在风中安全前行。

        气势磅礴地阔步向前,赤司率领着最受人瞻仰的阴阳师,前往参与阴阳师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狩妖行动。来自于他们最敬信帝王的命令,消除阴间的魑魅魍魉,夺下魑魅魍魉之主的首级。

        虽然坚信黑子哲也一定只是因为自己的话语而默不作声地离开,但这沉重的气氛却仍然揪起了赤司的心,黑子哲也你没有死吧!……哲也……脚步迟疑了,赤司想的不是自己的帝王,不是魑魅魍魉的首级,而是那个他一直排斥着的黑子哲也。……知天地,晓阴阳,明是非,却完全不了解自己,不了解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,喜欢的是什么,重要的是什么……仅仅只有为帝王鞠躬尽瘁,辅政斩妖吗?

        走出那片世外桃源一样的酒居,赤司一行人眼里便已是阴阳师与众妖的战火纷飞……

中.

        黝黑的,带着青草香气的泥土,是曾经的记忆。如今,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,充满了血腥味,纯纯的黑色混进了或是普通人或是官员或是英勇奋战之人的鲜血,经过之处错综地横躺着尸体,月亮是红黑的,夜空是空洞的,缕缕青烟好似魑魅魍魉的爪牙在挥舞……战争开始已整月,没有任何怠慢,每个阴阳师的信念都是坚不可摧的,为帝国捐躯的思想牢记在心。

        赤司的异色瞳在单调灰暗的战场上十分显眼,鲜红的瞳色如同注入了新鲜艳红的血液,金黄的瞳色如同阳光下刀刃闪烁着的尖锐光芒,充满了王者的霸气。赤司手中的太刀,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出现在自己面前妖魔,无一放过,侥幸在刃下逃过的魑魅魍魉,也会被辅佐赤司的众式神无情的抹杀……面对妖的无能,人群之巅的赤司,嘴角扬起了微妙的弧度。

        刀光剑影闪烁着,白符飞舞着,雷电在鼓舞着士气,风声奏响了未来的乐章,众阴阳师摆布画镇,寮头一人、寮助一人、允官一人、大属职一人、小属职一人、阴阳师六人、阴阳博士二人、阴阳生十人、阴阳士一人、皇历博士一人、皇历生十人、天文博士一人、天文生十人、漏刻博士二人、守辰丁二十人、使部二十人、值丁二人,以如此庞大的阵队为一个单位,阴阳师们齐心施术,结阵降伏一批又一批阴间的妖魔……卦阵闪烁着光辉,桂离宫一带的妖怪已经基本肃清,一战大胜!不知不觉中,各地而来的阴阳师,都如服从赤司率领一般按照他的计划行事。赤司松了一口气,帝王大喜,奖赏万千,作为表现突出,起到领头作用的赤司,及其他率领的奇迹5人更是赏金赠玉。不过,赤司只接受了与众人同样的奖赏,拒绝了更多额外的赏赐。这是赤司一向的习惯,所以另外4人也完全不把钱财当会事儿。众阴阳师获得了半月的休息时间。足矣足矣,有余有余。修整时间够长了,赤司也为大家能够好好休息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战争而感到心安。而另一件重要的事让他的心情不能完全平复——战斗中没有遇见黑子,黑子也没有回到酒居。

黄濑重新架起了紫藤,青峰再度钉好了招牌,又可以过一段悠闲的生活了。

“不知道哲怎么样了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青峰抹掉头上的汗液,看着赤司握着茶杯凝望紫藤的样子,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黑子哲也。

        “啊,多半已经死了吧。”

说出这话时心中闪过一丝酸楚,但语气却还是那么平静,没有什么情感。

        “哈,你不想念他泡的红茶吗?”

        青峰坐到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    “一切皆是身外之物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……这,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哈!”

        “因为我是绝对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喂喂赤司你能把气氛调动的活跃一点吗?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听了笑着呡了口茶,不语。

        “说来你不弹琴真是稀奇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偶尔品品茶没什么不好的,而且最近心绪不稳,弹琴总会把弦拨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难道你真的不想哲吗?黄濑可是无时不刻都在想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皱了眉,握着茶杯的手指攥紧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不知道。”

青峰对赤司的回答感到有些惊讶,原本以为他会继续僵硬的反驳,没想到竟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。这是指是似有似无咯?

        “赤司你啊,就是对妖的态度太过偏执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虽然对哲还是严厉地没话说,但他是妖啊,你会品他泡的茶就是奇迹了,还有,虽然你不怎么搭理他,但是,也不会像对待其它要那样根本看都不会看的一味斩杀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青峰说了很多,每一件都是真实发生的,赤司无可反驳。

        “最重要的是你居然会让他在酒居活下来,其实说实话我还以为哲死定了!难得有一个能让你区别对待的事物,你怎么能就这样放手呢?”

        青峰看了一眼这个教导他们幻术,率领他们征战,带给他们机会的人。没有赤司,就没有现在的奇迹5人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哲可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了,阳间这些儒雅之事啊,比我们阴阳师还要熟悉了。所以啊其实你挺赏识哲的,就因为他是妖,所以你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。赤司,虽然作为阴阳师效忠和护卫万众安康是最重要的,但也偶尔想想自己想要的吧!你太大公无私了,简直超人类。虽然历代英雄会舍身为国,但他们都有自己心爱的妻子,父亲,母亲,孩子以及朋友。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们的,但是赤司,务必找寻一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为何,无牵无挂,逍遥一世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哈哈哈赤司我竟然没有发现你居然有傲娇的潜质啊,和绿间一样!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瞥了一眼青峰,他立马住口了,歪着嘴角。

        “总之妖也是有好有坏的!”

        青峰给赤司抬来了古琴,上次弹断的琴弦已经被修补好了。

“我静不下心来弹琴,还是算了。”

“一起等黑子回来吧。”青峰抓起赤司的手放在琴弦上,期待着他的弹奏。

“……”

茶香肆意,琴声悠扬,如此似曾相识的一幕,只是少了一淡蓝佳人,与满园芬香紫藤。

沉醉了,结解了,一曲终。无牵无挂度过30载,黑子哲也是第一个让他不能平静的存在。赤司明白了,一个人无牵无挂活在这世上,好像是少了顾忌,但活在这大千世界,不就是为了品尝酸甜苦辣么?如果黑子回来以后还什么都不说的话,一切就没有意义了。古琴的尾音回荡了甚久,来自演奏者的决心。

         欲奏第二曲,却听到了酒居门口传来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 “不好意思!今天还不营业!”

青峰边喊边朝门口跑去,赤司也跟着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 赤司先一步打开了门。

        “黑……子?!”

        他回来了!在这个时候回来了!心中绷紧的弦终于松了。他的生命是安全的,但人却不是期待中的样子,一瞬间闪现的是着急,接着便感到了气愤。眼前这个人,失去了原来的神清气爽,花色的和服上沾满了鲜血,右眼的冰蓝失去了神采,手轻轻捂住左眼睛,属于黑子的血液不断溢出,染红了黑子白湛的皮肤。

        “是征君和青峰君来迎…嗯……!”

        说话扯动了脸上的肌肉,血肉模糊的左眼被影响的十分疼痛,话也没能说完。

        “眼睛…怎么了?过来!”
        本想拥住黑子的手最终还是抓住了他的手腕,将他带去药房。闻讯而来的另外四人随然也十分担心,但还是将黑子交给了赤司一人。

        一团团雪白的棉花被侵染成血色,水盆里原本清澈的水也馋进了明红。赤司小心翼翼地为黑子处理着伤口,不时蹙眉道:“疼的话就喊出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 黑子不听,只是紧紧攥住赤司的狩衣,手心里冒着薄汗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左眼还能看见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 ……黑子犹豫着摇了摇头

         “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怎能夺去这么美丽的眼睛!罪孽!

         “没关系,还有一只眼睛能看到征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谁干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?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谁弄伤你了?!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手上的动作随着怒气有些情不自禁的加重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疼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黑子有些害怕的小声道。赤司意识到自己下手有些重了,急忙停下动作,眉眼里好像有些许内疚。

        “是因为这次狩妖而受的伤吗?第二天为什么不及时回到酒居!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我存在是不是给征君带来困扰了呢?于是第二天我就没有来了,结果没想到正巧遇上了狩妖大行动。不过没关系的征君,我还有一只眼睛呢,阴阳师们也只是执行任务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为什么要考虑我,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是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 赤司的语气很严肃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征君太大公无私了,有点超人类。”

        黑子笑笑。这样啊,这句话是黑子说的。

         纱布牢牢将黑子的眼睛包裹好了,膏药的苦涩味让疼痛减轻了,黑子轻轻抚了抚纱布。

        夏末已至,夏天极力释放着最后的热量,紫藤的树叶刷啦啦地打闹,深绿色充满了稳重的气息,绚烂花开后的成熟是它一生的成就。

        夕阳西斜,光线变得柔和,粉红与橘红涂抹在一起,如丝线般的金黄勾勒出太阳的形状。还是那把琴,还是那个位置,还是那个演奏者,赤司拨起了琴弦。

        “黑子,我可以叫你哲也吗?”

        黑子在漫漫水雾中抬起头,放下手里的茶壶,眼中的光点起伏了一下。没有说话,只是大胆的挠了挠赤司的头发。

        “哲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黑子闭上了双眼,静静听着这个他仰仗的人温柔唤他的名字。感觉手指间的发丝好像滑动了,睁眼间,赤司环住了黑子单薄的身子,也摸摸他的发丝,软软的细细的,就好像蓬松的雪团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征,征君……?”

        “嘘,我给你弹一首曲子,你要听吗?只送给你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听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突如其来的温柔,让黑子觉得幸福有些突然。

        温暖的怀抱离开黑子,刚劲的手指抚上青弦,可知《凤求凰》?此曲开始奏了,深情的味道伴着主人些许的羞涩,萦绕在黑子身边。

        “哲也,此曲我赠于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赤司的声音没有波澜,猜不出他的内心……

         “征君,怎么了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因为我要自私一回……”挨近黑子,赤司低沉的说着。

         ——“征,”他躺在赤司的膝上,叫他的名字,

         “能被你接纳真是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嗯……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  赤司玩弄着黑子的碎发,一手撑在琴上,双眼轻松地合着。黑子看着夕阳下的赤司,本就耀眼的王者一般的存在又披上了一层光辉。想起方才情热之中,赤司征十郎所赐予他的亲吻与拥抱。呼吸交错,手指缠绕,第一次见到如此的赤司,失去了平日里的严厉自持。他的吻柔情到黑子几乎晕厥,却又不舍得逃避,最后的那个拥抱,温柔得让人窒息。

        黑子想伸手去触碰,触碰阳光下那个温柔的人,但又觉得好遥远,赤司仿佛神话一般的存在,无论手抬的多高都无法抓住他……

        “哲也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感觉到黑子的手指靠近了自己,捉住那双细嫩的小手,放在自己唇前轻啄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我不想离开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恩,等战争结束,我就天天在酒居陪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我知道,这是作为阴阳师的使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哲也放心,就算战斗任务是消除一切魑魅魍魉,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死去,离我半步…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好,回来以后,还要一起磨抹茶、下将棋。”……

        赤司的眼皮挨到了一起,他没有回看黑子哲也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 那一晚,风平浪静,太过的和祥,反而令人担心。

        作为阴阳师和妖,他们早就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 所有的约定,永远只能是约定。

下.

        第二战的鼓声打响,赤司告别黑子出战了,这唯一一次全国各地阴阳师齐来征战的合作战争,必须要赢!心中有了牵挂,赤司的作战更缜密了,期待着再归时与哲也的重逢。 二征第11天,风声萧瑟,乌云密布,雷声涌动着,预示着一场大雨的降临。索敌并没有之前顺利,虽说数量是少了,但实力却强了,多少要与其周旋一阵才能消灭。需要的技术越来越高,阴阳师中已经出现了伤亡者,离魑魅魍魉之主更近了,付出代价是值得的。 狩妖的行动一步一步进行着,游走了几十个城市,也不断征战了一载有余,行程越来越远了,即使修整也无法回到酒居了。赤司走远了,但每天都会空出一个式神递送自己和黑子之间的书信。最后的奋战就要迎来了!最后一站——京都,已经抵达。
      赤司想象着,满园黄叶,黑子静静的站在酒居门前,准备了汤豆腐,泡好了茶,等待着自己归还。想着,几片残叶被卷来,赤司的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,随即给黑子寄了信——请盼君归来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 午膳时,巧遇了故友。
“赤司君!”
       洛山的领队黛千寻给赤司打了打招呼。 “黛。”
       相遇的两掌问好似的一拍。
“最近的战争越来越激烈了那!”
“是的,真是什么妖都被引出来了。”
“你们酒居近几年怎么样啊?”
“生意很好,你赊的账已经不足为惜了。”
      赤司半开玩笑地说着。

      黛和赤司是在讲堂中结识的,在校时两人都是优秀生,从而会有许多同投的话题。
“陈年旧事都还记得那么牢!等狩妖结束我就还你帐!真是的。”
“哈哈,不必了,不过战争结束后务必要来做客,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。” 黛千寻爽快的点头同意了。
“反正京都是最后一站了,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就能回去了,到时候我们一起走,可别食言啊。对了,刚才我听诚凛那边从帝光新赶来的值丁说,在你们酒居那捉到了一只妖啊,而……”
“酒居没有营业,他们怎么进去的?” 赤司十分强势地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那妖自己走出来的。”

“啧。”

“身上还带着你的短刀,啊!就是上学时候老师亲自给你在鞘上刻了个‘赤’字的那把。”

“他现在在哪里?”

“处决了。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……处决了…… 这三个字充斥在赤司耳里,瞳孔缩紧了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,手指微微攥起了衣摆。这一切来的太突然,赤司不愿意相信。
“是个叫火神大我的阴阳师将他捕杀的,立大功了!可是个雪男那!”
        越来越确凿的信息让赤司感到眩晕,只是听着黛千寻絮絮地说完。
        “不错!军中就是需要果断杀妖的人。” 赤司赏识的笑了,对火神的作为表示夸赞,但真正的想法黛是无法看出的。黛去找了队员,不一会儿便有人把赤司的短刀拿来了,看来这事是真的了。心中是麻木的,难以言喻的情感。 赤司拔出了刀刃,飞出了几个妖法组成的小字。赤司皱了皱眉。
        “我没有死。”
        读完后这行字便如雪花一般融成了水。 ——赤司的右手受了伤,但幸好是在当天作战的尾声。自听说黑子出事那天已经过了一个多月,再没听见关于他的消息,狩妖也接近了尾声,在京都的行动即将结束了。 周围有些荒凉,赤司处理好手腕上的伤后,外出巡查了。

       乌云压的很低,雷鸣隐隐作响,风儿卷起地上的落叶,这已经是第二年的秋季了。只有在一个人沉静下来的时候才会想起黑子。单纯的笑容,明亮的双眼,纤细的手指,调皮的亲吻……

        黑子低于常人的温度好像包围着自己,眼泪抑制不住地划下了,赤司,只为黑子一个人流过眼泪,也只会为他一个人流泪。 那句“我没有死”,是黑子骗他的,在失去生命的一瞬间,黑子施下了这个文字的法术。他与黑子身上画下的保护符咒,是可以通过妖法寻找到其主人的生命迹象的,而赤司不知尝试了多少次,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。赤司征十郎改变了,失去了冷静,失去了漠然,对黑子的思念已经无法隐忍,赤司暴露出了自己软弱的一幕。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想要保护和喜爱的人,为什么要残忍地夺走!?眼泪洗刷着从来不知何为悲伤的脸,现在的赤司恨不得战死在京都,他想见黑子一面。

       忽然窜出的妖带来一阵疾风,突现的危险让赤司有些措手不及,思绪还没有完全拉回。 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妖的眉眼,对方的动作并不敏捷,更像是带了点迟疑,赤司的刀朝着他的脖颈处刺去,却被对方躲开,手腕上的金色发绳随之抖动,刀尖挑开了帽沿,露出了妖的脸庞。 灰蓝色如雪空的发丝,衬着雪花般白嫩的肌肤。 每一寸发丝缠绕着污秽的光泽,而那双眼睛里也沾满了不洁的欲望。如此暗红的瞳色,他不是一般的魑魅魍魉。 即使是这样,赤司也能够认出,站在自己对面的不会是别人,而是黑子哲也。

“哲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赤司无力地放下刀,喃喃地喊出他的名字。 闷热的空气终于被一滴雨点所打破,倾盆大雨随之而来,别的阴阳师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激烈交战,惟有赤司不再动作。

“哲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 赤司想向哲也靠近,看着同样停止动作的敌手。 如同魔怔一般,“黑子哲也”眼睁睁地看着赤司向他一步步靠近。赤司掰开他的手掌,把自己那把心爱的短刀放在他的手心上。

“你还……记得我吗”

“征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黑子的声音沙哑而浑浊,他的目光时而清醒时而污浊,痛苦地紧抓着短刀,与自己想要进行斩杀的身体做着抵抗。

        “哲也……到这里来。” 赤司伸出他的手,眼中充满了他不该有的迷茫与悲情。

        “征君……能见你最后一面,太好了…”

        一步一步向黑子靠近,雨越下越大,他的红发变得暗淡,就好像是被雨水冲刷去了颜色。赤司已经听不到远处的阴阳师呼喊他的声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到这里来……我们回酒居,我一定有办法的……没事的,不是还要一起喝……”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小,小到伸出手,赤司就能抚上黑子的脸,然后他们依然能够如实现他们的约定,对坐下棋,偶尔做做怡情养性的事情,然后喝茶弹琴,每日悠闲,度过终生。

        “别再靠近了,杀了我…!不杀了魑魅魍魉之主,你们的捕杀永远都不会奏效。”

        当距离缩小到一步的时候,黑子拔出了手里的短刀,毫不犹豫地,刺向赤司的胸口。他眼里的红光,不再是雪空一般空灵纯净。 赤司闭上了眼睛,点点晶莹在眼眶中徘徊,眼前的他,已经不再是黑子哲也了……

       赤司听说过一个传说,妖不该对阳间的事物有所眷恋,若是在死亡一瞬,还有如何都放不下的执念,便会灵魂不散,遭受惩罚,妖不是妖,人不是人,魂不是魂,走入歧路…… 魑魅魍魉之主并不存在于世,他只是堕转的雪男罢了,黑子哲也终是走了歧路,而那份如何都放不下的思念,究竟答案是什么,也许赤司征十郎心知肚明。 他只记得黑子曾经对他说过:“征君,我不想离开你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赤司亲手斩断了他遗留在这世上散不去的魂。

       战役结束后,人类获得了大胜利。可阴阳师的命运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他们中了室町幕府的圈套,先帝被他们挟持,达到命令的目的时随即将他杀害了。武士阶层开始治世,他们不会施行阴阳之术,于是利用阴阳师将妖魔一斩而尽,从而利于他们称霸。阴阳师们已经没有余力去反对,官爵之位被剥夺,阴阳师只被少数人需要了,在凶日必须出征时,在宫中出现异事时……

       …… 后来,赤司活了很久很久,没有接过任何任务,没有娶妻,没有生子,也再没有弹过琴。挂念一生,却再没能看到黑子哲也。

       “弹琴吧……”

       赤司摇头。

       “一起等哲回来…”

赤司再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   “黑子哲也,不会回来了。”
       赤司已经没有必要尽阴阳师之道了 ,他必不再弹琴,不必再磨茶。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“我的丝桐,只为哲也弹奏……”
       赤司走的时候是一个春日的下午,他已经很老了,老到他自己都不想再活下去。园里多种了一株樱花,他躺在樱花树下,时而漂落的樱花花瓣混着紫藤花瓣盖在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 阳光和煦,门口好像传来了出征的队伍归来的声音,可是一切都已与他无关了,无所谓了。花瓣像一团团雪装点着碧蓝的天,在赤司眼前摇摇晃晃。

        诶,春天怎么会下雪呀……?

       “我的名字是黑子哲也,别看我年轻,其实几千岁了,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 哲也——你回来了吗?

END

告诉你们一个秘密,这是鶴司第一个填满的坑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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